“我说真的。杜家很快就要倒了，他们靠不住的。跟我们在一起，我和哥，都会很疼你。不论你想要权力还是安逸，我们都可以给你，你想嫁给谁就嫁给谁，我们不会限制你的人生。”

林寒一边碎碎念，一边给韩素澜洗去身上的泡沫。赤裸的女体渐渐呈现在他面前，他难得专心地洗着，手掌从乳房的两侧擦过，又滑向细软的腰间。要不是他下半身的柱状物逐渐有了抬头的迹象，韩素澜都要以为他真的无欲无求了。

“我最后问你一次。”

淅淅沥沥的水声中，韩素澜轻轻地开了口。

林寒停下了手里的动作，像是察觉到了她要说什么一样，低着头沉默不语。

“林夏他。姓什么？”

意料之中的问题。

她真的很爱哥哥啊。

林寒嘲讽地勾起了唇角，抬头凝望着她的眼睛，笑容里藏着她看不懂的疲惫：“姓林。我们都姓林。”

如果可以自由地选择出身，他和林夏，大概谁也不会选择生在林家。没有人想做老不死实现野心的武器，如果可以，他更希望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平凡家庭，只要一家人都互相爱着彼此，就像七岁前那样。

然而，出生在哪个家庭，由天不由己。

他只能争取。只能做掠夺的那一方。除此之外，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，能让他抓住想要的东西。

他抬起手，轻抚韩素澜柔软的脸颊。他第一次表露出忧郁，在并非独处的空间。很早他就学会了剥除不该有的情绪，麻木地活着。但如果这样做能带来一些益处，他也不介意表达出内心的情感。

抱歉。我已经不是孩子了。我做不到纯粹的真情流露，我也没有那么脆弱。我知道我想要什么，并为此不择手段。

我是个该死的骗子，我承认这一点。

“可是澜，我真的好爱你。你和其它人不一样，你能引起我的情绪波动，你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。我想要你，虽然这对你来说，也许不是件好事。但你过得并不快乐不是吗？他们的控制欲太强了，难道你想一直在他们的控制下活着？我承认我的手段的确卑劣，但我发誓会永远对你好，我会将你的幸福快乐放在我之上，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。你不能因为我的姓否认我对你的爱，这对我来说太无情了。”

“我没有觉得不快乐。他们对我很好，虽然会和我想要的有些冲突，但他们为了我已经让步了许多，我不能对他们的付出视而不见。”韩素澜轻轻地叹了口气，虽然她的态度依旧坚定，但语气却比刚见面时稍微缓和了些。“杜家和林家是对立的，我永远不可能站到你那一边。不能自由选择出身，我对此深感同情，但很遗憾，事实如此，如果一开始让我知道你们是谁，我根本不会靠近你们。”

“无论是你还是林夏，你们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择偶范围之内。用谎言支撑的感情是不长久的，这一点，你应该比我更明白。”

林寒没有装一次可怜就说服韩素澜的荒谬想法。她柔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坚硬的心，他比谁都清楚。但他还是被她界限分明的态度刺到了，他不想伤害她，更不想和她成为敌人。

他软下语气，“我不奢望你像爱那两个人那样爱我，但当我得到你之后，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冷漠？”

“你是在向战利品哀求吗？”他的态度过于荒唐，韩素澜先是诧异，然后嗤笑了一声。她摇了摇头，“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。我答应过阿麟，做他未来的妻子、孩子的母亲。只要他还活着，不论是以什么身份，我都不会离开他。”

让她深陷漩涡的是杜嘉麟不假。

可在这二十多年的纠缠里，他已经成了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爱是肯定的，对他的感情在她没有察觉到的地方越扎越深，到现在，已经是只言片语无法说清的程度。她愿意为了他向命运低头，但也仅限于他。

“我不会和你在一起。也不会和林夏复合。不论你们是什么样的身份。得到我这个词你用错了，哪怕我离开杜嘉麟，也不会去到你们身边。我会离开，越远越好，去过我真正想要的人生。”

安稳、自由、宁静，没有阴谋诡计，也不会有死亡的危险。不用万众瞩目的平凡生活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，她不得不离开阿麟——她一定会选择以那种方式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