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睡觉了?要不要回屋里去?”邢南见他面色困倦,凑近他低声询问。
动了动身子,“屋里昏暗的紧,在太阳底下舒服,阳光很暖和。”裴玖侧着脸,声线慵懒。
“你睡吧!我看着你。”
不等邢南的话说完,裴玖已经睡着了,连着几日夜里都睡不安稳,睡着没多久就做噩梦,惊醒后总要邢南抱着哄许久才敢继续入睡,这会见他睡的香甜,邢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。
“睡着了?”邢阿娘不放心,从厨房出来看了一眼,见裴玖睡的安稳也放心了,家里人瞧着他这几日愈发的清瘦,见着人虽是在笑,却是强撑着,家里人都担心的很,连没出月子的卫青燕都忍不住下床裹的严严实实的去跟他说说话,想宽慰宽慰他。
邢阿娘凑近邢南低声道:“这会太阳大,盖着薄被也不会冷,你看着他,要是冷了就抱他回屋去睡。”
“阿娘我知道的。”
“砰砰砰”“邢二哥在不在家?”“砰砰砰”
“怎么了?”才睡没一会,裴玖就被院门的拍打声惊醒,从躺椅上坐了起来,不安的看着邢南,生怕来的人是裴大伟跟何红艳。
邢南握住他的手,连忙柔声安抚他:“没事,是来找阿爹的,回屋去睡?嗯?”
“在的在的,来了。”邢阿娘赶紧去给人开门,“玖哥儿醒啦!别慌,你就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,整日闷在屋里也不好。”
“还是回屋吧!让人看见了不好。”裴玖怕人瞧见自己这副憔悴的模样会引人多想,要是传出些不好的流言可就糟了。
“好,咱们回屋去。”邢南一手拿起薄被,一手搂住他的肩膀将人带回了屋里。
“是刘老弟啊!快进来,上屋里坐着,他阿爹在后院,我这就去喊。”刘大户牵着牛绳站在院门外,牛车停在他身后,邢阿娘先招呼人进来坐着歇歇。
两扇大院门敞开,刘大户牵着牛进了院子,邢阿娘正纳闷着,这早上才去他家买了牛,怎么晌午有又过来了?邢阿娘疑惑着却也没多问,“你先坐着歇歇,喝口水,我这就去喊他过来。”
“邢二嫂别忙活了,这么客气做什么。”刘大户笑起来满脸横肉,不熟的人见了都要被吓一跳。
邢阿娘站在通往后院的过道上大声喊道:“孩子他爹,快过来,刘老弟来找你了。”
“刘老弟来啦!这个点可要吃了晌午饭再回去啊!”邢阿爹听到呼喊过来了前院,回头又嘱咐邢阿娘道:“秋香你中午炒了两个下酒菜,再去打五斤酒,今天可得跟刘老弟好好喝上几杯。”
“行啊!那我就不客气了,家里夫郎管的可紧了,我可是一口酒都不敢偷喝,被他抓着了,晚上连屋都不让进,今儿我就沾邢二哥的光喝上几杯。”刘夫郎是个泼辣的性子,前几年刘大户病了一场,大夫叮嘱着不让他多喝酒,也不能吃的太油腻,在家里刘夫郎管的严,只要逮着他偷吃酒肉了好几天都不让进屋睡觉。
二人进了堂屋,“邢二哥,你托王三哥查的事有音信了,本来他要亲自来的,但他老丈人今日做寿,实在腾不出空,又怕耽误了你的事,这才托了我来送信。”刘大户一屁股坐在了炕上。
王老三跟刘大户一样,都是邢大伯跟邢阿爹年轻时做工认识的兄弟,都是可靠之人,王老三在镇子的赌坊里看场子,下头带着一帮三教九流之人,邢阿爹前几日去镇子里就是托他去查裴家的旧事。
“辛苦你们了,改日喊上老三再叫了大哥来,我们兄弟四个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回。”邢阿爹拍了拍刘大户的肩膀。
刘大户比几人小上几岁,当着邢阿爹的面也没了在外头的沉稳,嬉皮笑脸的说着话:“成,咱们兄弟几个也是好久没聚聚了,等大孙子的满月酒过后二哥你再喊我们啊!这样我就能多喝一顿酒了,嘿嘿。”
“瞧你这没出息的样。”邢阿爹严肃的神色被人逗的缓和了几分,“先说说老三查到的事。”
“阿爹,刘叔。”刘大户刚想开口,堂屋门被人推开,邢南走了进来,小夫郎在屋里躺着,他喊了邢小妹去陪着小夫郎,就过来了,估摸着刘大户是来说裴家事的,不然早上才见过,怎么晌午人又来了?
“把门关上,你刘叔是来送信的。”
关上了堂屋门,刘大户将王老三查出来的事一一道来。
杜春花嫁给裴大伟完全是因为一场意外,不然杜家老俩口肯定是不会将杜春花嫁给裴大伟的,虽说裴大伟年轻时也是仪表堂堂,但家中就他一个独子,上头还有老父老母,家底算不上厚实,又没个什么帮衬的兄弟亲戚。
杜阿爹是个读书人,考上童生后就在家当了夫子收些村里的孩子在家教书,家里靠着杜阿爹教书跟家里的田地,日子过的很是不错,杜家老俩口就杜春花一个女儿,从小就将人娇养的天真烂漫,杜阿爹一个学生,与杜春花青梅竹马,俩人情投意合,只等这书生考上童生就上门求娶。
没成想,杜春花与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上山采蘑菇,经过大溪旁不慎落了水,被上山打柴路过